【Farewell的後續】
【部長中心】【部長中心】【部長中心】
【Gradence清水無差】
Percival Graves and Where to Find Him
一個平凡的早晨。
波西瓦‧葛雷夫準時在清晨六點半醒來。他坐起身，輕輕闔上眼，在一片寂靜中深呼吸，一邊調整氣息、一邊收斂殘存的睡意。再睜開眼時，那雙棕色的眼睛裡已是一片平靜深沉、閃爍精光。
男人披著睡袍走下床，緩步來到窗前，抬手輕輕掀起絨布簾幕的一角。遠方天光微微透亮──會是一個好天氣，他想。
待他盥洗過後、一身半休閒的裝扮走下樓──淺藍色的亞麻襯衫搭配墨藍色的雙排釦馬甲背心，剪裁得當的服裝勒出優美的腰線；用樸素的銀質領針撐起與背心同色系的絲質領帶，即便不使用魔法，波西瓦閉著眼睛也能輕鬆地打出一個完美的溫莎結──家庭小精靈正在準備一桌簡單的早餐。二人份。
「早上好，波西瓦少爺。」小精靈見到波西瓦，畢恭畢敬地鞠躬問候，「需要我去請小小姐起床用餐嗎？」
「──不了，時間還早，再讓她睡一下吧。我之後會去帶她下來。你先去確認今晚活動需要準備的東西是否齊全，然後……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
「遵命，少爺。」語畢，小精靈鞠了一個躬之後消失不見。大概是回到廚房去核對待辦事項清單。
波西瓦無聲地嘆了口氣。
※
從祖宅調來這個家庭小精靈也將近一年了，他還是不太習慣在自宅裡使喚小精靈的這件事。畢竟，從伊法魔尼畢業、脫離祖宅展開完全獨立的獨居生活以來，波西瓦就再也沒有安排過家庭小精靈，凡事親力親為。而其實，一個單身男人的生活起居也並不需要旁人跟前跟後去照料。儘管他在一年前的那場事件之後有一段時間需要旁人的協助和照顧，但若不是為了他後來收養的小女孩，波西瓦原本並不打算讓家裡多出一個長期駐守的家庭小精靈。即便是驕傲自負如波西瓦‧葛雷夫也必須承認，照顧年幼的孩子實在不是一件輕鬆容易的事，加上他身負美國魔法安全部部長的職責，根本分身乏術。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從祖宅請調了一個家庭小精靈前來幫忙，確保他的養女的生活品質不會因為他這個工作狂養父而大打折扣。下屬建議聘請保母的事情被他一口回絕，一來他無法信任外人，二來他厭惡跟陌生人打交道。
事後，聽聞這件事的首長閣下難得地親自登門拜訪。
「這樣也好，」瑟拉菲娜半開玩笑地說道：「要是哪天你再出了什麼狀況，家裡總有人會察覺的……看樣子，我可得好好收買這個小姑娘了。」
「拜託離我女兒遠一點，我還指望著多享受幾年天倫之樂呢，她跟著你肯定會學壞的。」波西瓦面無表情地回嘴。
「你是指在公務之外挖苦你的部分？還是在每年年終宴會的酒單上跟你唱反調的部分？──有生之年能聽你講一句『天倫之樂』，我也是值了。」瑟拉菲娜的眼角透漏一絲戲謔的神采。
波西瓦無奈地嘆了口氣。
主席閣下臨去之前拍了拍小女孩那一頭細軟的金髮，告訴這個孩子有任何事情都可以來找她，就算是養父拒絕念睡前故事這種小案件也一律受理。安全部部長在首長閣下的身後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
「……被解救的丹恩啊。瑟拉，就饒了我吧！」這是波西瓦只在親近的友人面前才會私下展現的柔軟姿態，也是這一年以來，他仍在適應的改變之一。
他知道在辦理收養莫蒂絲提‧巴波的程序上，如果沒有瑟拉菲娜的暗中支持，這件事不會那麼容易辦妥。畢竟，當初提起這件事，光是祖宅裡的家族大老們就都已經急得跳腳，更遑論是行事保守的議會？但他卻幾乎沒受到什麼阻礙就順利取得了一個莫魔出身的小巫師的收養資格。就算是頂著魔法部部長的威信也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更何況他還幾乎一度威信全失。這其中的門道，波西瓦自然是心裡有數。不管是出於補償心理、還是基於他們多年共事累積的情誼，波西瓦都知道，在這件事情上，他欠了瑟拉菲娜一回。但或許，他們在美國巫師界的政壇上相互扶持這麼多年，從來就只是相欠而已。
※
莫蒂絲提被波西瓦輕聲喚醒，在想起今天是什麼日子之後「啊！」了一聲，跳下床，衝進浴室裡迅速地打理好自己。波西瓦替她準備了一套深藍色、綴滿白色小圓點和蕾絲花邊的小洋裝，搭配成套的膝上襪，以及一雙深褐色的小皮鞋。莫蒂絲提換好裝之後，乖巧地坐在小梳妝台前的軟凳上，滿臉驚奇地看著養父揮動魔杖，讓藍色緞帶在她的髮間穿梭、打出一個精緻的髮結。
「不管你今天打算跟小精靈一起做些什麼，先吃完早餐再說。」
小女孩歡呼著衝下樓。
之後的一整天，莫蒂絲提和家庭小精靈都在廚房和客廳之間忙進忙出，一下準備食物、一下布置環境。中午的時候，他們短暫地休息了片刻，因為小精靈堅持要給家中的少爺和小小姐準備午餐。儘管小女孩抗議她並不餓、而波西瓦也並沒有什麼胃口。但男人想起了那些教育手冊上的提醒，還是決定在孩子的面前做個好榜樣，確保三餐定時定量。至於他平常在辦公室到底有多少次在埋首公文之際不知不覺就跳過了午餐，這件事情是屬於大人的小秘密。
等到夕陽西下，他們才總算告一段落。而波西瓦則是在瀏覽完晨報之後，優哉游哉地讀完了一整本最新修訂的《北美魔法史》，思考著這是否適合作為養女的下一本睡前讀物──太複雜？或者太簡單？
波西瓦站起身，掃視了一圈準備妥當的客廳和收拾乾淨的廚房，讚許般拍了拍小女孩的頭，然後抬眼看了看通往二樓臥室和書房的樓梯。
「客房。」波西瓦面無表情、語調平板地對小精靈說道：「別忘了整理一間客房。」
小精靈瞪大了眼睛尖叫著「噢天啊先生我真是萬分抱歉！」然後瞬間移動到客房去了，房間還時不時傳出小精靈自我譴責的喃喃字句。
──所以說他討厭家裡有家庭小精靈進駐，他們向來都會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瑣事就小題大作不說，一慌張起來還吵得要命，真是太煩人了。
察覺褲管被輕輕地扯動，波西瓦低下頭。
「……他、他也可以留下來嗎？」小女孩怯怯地發問。
「如果他願意的話。」波西瓦不置可否。
一開始小女孩還會被男人的撲克臉嚇退，但時間久了，她已經習慣了養父向來淡漠的臉色。
「可是，這裡是先生的家──」
「我說過了，叫『叔叔』。」波西瓦嘆了口氣，蹲下身來，直視小女孩的眼睛，「以及，這裡也是你的家。他是你的家人，我又怎麼會有不招待的道理？」
莫蒂絲提撲進養父懷裡，歡呼著道謝。
※
黃昏時分，金坦姊妹提著一大籃香噴噴的麵包和糕點敲響了葛雷夫家的大門。小女孩搶在小精靈之前跑去應門，興高采烈地跳進蒂娜的懷裡，惹得向來嚴肅的正氣師女士一陣驚呼。奎妮躲在姊姊身後悄悄探出身，部長大人瞥了眼對方手裡的大提籃，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歡迎」。
他當然知道那香氣四溢的糕點是出自某位莫魔之手，但他不在乎。沒那麼在乎了──他可是收養了一個莫魔家庭出身的小巫師，不然還要他怎麼樣？
奎妮眨了眨眼，然後露出了無比燦爛的笑容。破心者牽著小女孩的手來到廚房，將提籃內精心準備的豐盛餐點一一取出，盛裝到部長大人昂貴精緻的骨瓷餐盤之中，一臉幸福洋溢。
當葛雷夫從酒櫃裡拿出那支零七年的拉菲時，金坦姊妹瞪大了眼。
「──怎麼？瑟拉菲娜說了，巫師不禁酒。」
但那是零七年的拉菲啊！部長！蒂娜內心尖叫，而這在奎妮感覺起來簡直震耳欲聾。
「我待會也能嘗嘗嗎？」第一次見到紅酒擺在眼前的小女孩好奇地問。
「就一點。」男人低下頭輕聲說道，換來養女的又一聲歡呼。
這下子奎妮真的想跟姊姊提醒一下，至少試著把聲量放輕一點。
然後，房門再一次被敲響。
這一次，家主親自應門。
「非常榮幸見到您，先生。」上一次道別，是站在樓房暗處，遠遠地望著這個男人在細雪覆蓋的窗口若隱若現的剪影。那個時候的他一語不發。
「……應該說，好久不見。」上一次相見，是隔著車水馬龍，遠遠地望著這個男孩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格格不入的身影。那個時候的他沒有靠近。
「是的。」但重逢永遠不嫌晚，只要我們終將再見。
But never too late… for a long-awaited reunion.
Free Talk
作為一個只喝得起連鎖超市特價香料酒的窮光蛋，我最近對五大酒莊到底是有什麼執念……
咳。嗨，這裡是曾經說過要過很久以後才會寫〈Farewell〉的後續的蜂蜜酒。我現在臉頰有點痛。因為原本導演提過的變身水的設定後來被作者推翻……總之，一口血梗在喉嚨裡的我就一時衝動寫了這個短篇後續。嗯。
對了，那個零七是指一九零七。雖然我也不太確定那一年的拉菲品質到底怎麼樣，但絕對是好過一戰時期產的酒吧，而讓部長拿出二零年代初期的酒好像又太近了一點──雖然我覺得只要是拉菲，他就算是拿一九二六年的也同樣是很驚人就是了。
這是02/04在CWT45活動會場發送的無料。因為排版限制的關係，這次紙本無料的內容略有刪減，於是線上版釋出全文。似乎默默地偷渡了惡友組。大概還出現了麵包組。
*如果有人好奇惡友組是什麼，請點我。
總而言之，接下來大概就是Gradence的同居生活了，請自行腦補後續(???)寫出來啊你！
再次感謝在CWT45前來妄空攤位帶走這份無料的各位。以及讀到這裡的你。